革命烈士陳壽昌,浙江鎮海人,我黨早期隱蔽戰線工作領導者和組織者。中央特科時期,他沉著、機智、勇敢地戰斗在國民黨警憲特密布的上海灘,出色完成黨交給的情報聯絡、除奸反特、安全保衛以及通訊、交通等任務,為保衛黨中央和蘇區反“圍剿”戰爭作出重要貢獻。
一個月要搬幾次家的百變情報員
1928年4月,陳壽昌被抽調到中央特科二科情報科,成為周恩來領導的中央特科“三陳(即陳賡、陳壽昌、陳養山)”之一,主要負責情報和交通聯絡工作。他與“龍潭三杰”單線聯系,及時傳送李克農、錢壯飛、胡底得到的機密情報。同時,他廣泛搜集很多中英文報紙,細致分析不同來源的資料,準確判斷敵人動向,為開展秘密斗爭確定對策,為中央工作決策提供參考。
上海正處在白色恐怖之下,盡管眼睛高度近視,陳壽昌反應卻特別機敏,外出執行任務總能巧妙脫身,保證了自身安全和黨的秘密機關安全。陳壽昌夫婦經常搬家,居住時間最長不超過3個月,有時一個月要搬家幾次。陳壽昌和夫人上街時,總不讓夫人抱著孩子與他同行。他說:“女人抱孩子在街上行走,不可能離家很遠。特務盯梢,很容易找到住處。”
上海街頭經常發生“抄靶子”,即軍警突然搜查行人。陳壽昌帶著機密情報和文件,屢屢碰到軍警“抄靶子”,由于準備充分,偽裝巧妙,舉止鎮定,往往能化險為夷。他有時穿一件舊灰布長衫,戴一副近視眼鏡,扮作小學教員模樣,有時又是一身專做西式服裝的“紅幫裁縫”(為“紅毛”外國人裁制服裝)打扮。有一次,陳壽昌在途中又被軍警攔住盤問。他用寧波方言與軍警交談。對方聽他說的是寧波話,手里又夾著裁縫布包,打開一看里面全是剪裁衣服用的尺子、剪刀、劃粉和各種樣式的布料,還真以為遇到了“紅幫裁縫”,很快放行。
被追捕的日共總書記“安居”租界
在中央特科二科情報科工作時,陳壽昌也承擔了許多上海黨中央與各地的交通任務。
1928年,陳壽昌接受黨組織一項重任,去武漢將一批金銀財寶轉移到上海來,作為黨中央的活動經費。陳壽昌扮成一個大老板,身著長袍馬褂,偕同夫人胡有娣前往。接收了這批足可裝半個枕套的金銀財寶。隱藏并偽裝好后,陳壽昌一行歷經艱險,有驚無險地將這批財貨帶回上海。隨即,采取化整為零的辦法,今天上這個銀樓兌一點,明天上那個銀樓兌一點,成功地把兌換來的錢陸續匯給了上海黨中央的秘密機關,解了黨中央燃眉之急。
1929年底,日本共產黨總書記佐野學從蘇聯開完會來到上海。國民黨特務機關偵獲此情況后,下令追捕佐野學。周恩來將保護佐野學的重要任務交給陳壽昌。瞅準當時租界的特殊性,經過周密部署,陳壽昌把佐野學秘密安排在租界進步人士陸久之家中暫住。租界外,國民黨特務到處搜捕佐野學,租界內,這位日共領袖“安居”一個月零五天,等風聲稍息,佐野學在特科安排下安全返日。
1931年4月,顧順章被捕叛變。在周恩來指揮下,陳壽昌等搶先一步,連夜緊急通知有關同志及時轉移,保衛了黨中央機關免受滅頂之災。
“電報工人”臨危受命
1930年12月,陳壽昌調到四科無線電聯絡科。
陳壽昌少年時就進入電報傳習所學習,因其天資聰穎,很快就學會了電報業務和收發報機修理技術。1922年結業后,陳壽昌到鄭州電報局供職。1923年2月4日,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,軍閥吳佩孚在帝國主義支持下,制造“二七慘案”。陳壽昌積極參加電報局職工聲援鐵路工人的罷工斗爭。他利用電報通信之便,故意延誤軍政電報,并秘密向罷工指揮部報告軍閥來往電函內容。
在上海負責建立和管理無線電臺后,陳壽昌利用當過電報工人、精通無線電技術的特長,以無線電老板身份開設商店。1930年12月17日,四科在上海四成里舉辦的無線電集訓班被敵人破壞,四科負責人李強等身份很可能暴露。緊急關頭,中央指派陳壽昌接替李強任科長,負責領導地下電臺和交通聯絡工作。臨危受命,陳壽昌身先士卒,重要電報都是他每晚親自送達領導手中。因此,雖然集訓班被敵人破壞,但黨的地下電臺依然安全地保持著上海黨中央與各蘇區的秘密聯絡。
為蘇維埃政權流盡最后一滴血
陳壽昌原名陳希堪。1920年,胞兄陳希塏因組織反帝反軍閥學生運動積勞成疾亡故,父親悲痛之余,將小兒子改名陳壽昌,希望他一生平安。然而,兄長的壯志未酬已在陳壽昌心中播下革命的火種,他以詩言志:“身許馬列安等閑,報效工農豈知艱。”
大革命失敗后,陳壽昌拋棄待遇優厚的電報局工作,在中央特科開始了新的革命生涯。因黨中央經費拮據,陳壽昌典賣了妻子胡有娣的嫁妝,全部上交中央。自己一家人卻過著艱苦樸素的生活,一件舊灰布長衫,成了他的標志性穿著。
1931年,陳壽昌調至中央蘇區,后任中華全國赤色總工會蘇區執行局主任。在給上海家人的信中,他常寫道,“生意興隆、蒸蒸日上,前程可觀”,始終對革命必勝充滿信心。
1934年,蔣介石發動第五次“圍剿”。為配合中央紅軍戰略轉移,陳壽昌率部在湘鄂贛邊區開展游擊戰爭。他時常把食物讓給戰士們吃,自己餓得口吐黃水、腿腳浮腫、腳趾潰爛。當時缺醫少藥,他腳上傷口的膿全是用竹片刮掉,痛得冷汗直淌。就是在這樣艱苦險惡的環境下,他依然充滿著革命樂觀主義精神,時常寫詩激勵自己和戰友們,“不到深山里,焉能伏虎威。余生艱險盡,后繼可沾暉。”
1934年11月,陳壽昌在一場戰斗中陷入敵人重圍,不幸中彈犧牲。
陳壽昌(資料圖片)